第19章 付出代价
“陛下，萧姚赢了！”就在萧姚回到都城的前一天，一个消息打破了朝堂上严肃的气氛。
“赢了？”荆皇露出喜悦的笑容，“好样的，朕就知道她一定能行的。”
也不知道怀疑她实力又拒绝让她出兵的人是谁。
虽然下面的群臣心里这般想着，但还是奉承道：“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陛下做了对的决策啊。”
荆皇满意地捋了捋胡子，笑开了花道：“这萧姚也是争气，荆天离，你可娶了个好妻子啊。”
座下一动不动的荆天离忍着迎合他的恶心，面色平静道：“多谢父皇恩赐。”
是啊，这一切都要感谢您啊，是您把她赐给了我做妻子。
“荆天离，你怎么好像不开心的样子？如今好消息传来，你竟连笑容也不舍得露一个吗？”荆皇又说道。
接着荆皇几乎是挑刺找茬般的话语，荆天离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笑了一下道：“儿臣心里高兴。”
“高兴就好，高兴就好，还有你！”荆皇喝道，“荆沐，你怎么也阴着一张脸。”
废话，左副将军战败，萧姚却打了胜仗，他费了一番功夫这不是白白给人做嫁衣，能不生气吗。
“儿臣，儿臣心里也高兴。”荆沐好歹也跟着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荆天离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后继续陷入刚刚的沉思中。
必须赶在萧姚回来之前把顾挽依从府里赶出去，越快越好，最好不要让萧姚知道这件事。
但他还是晚了。
萧姚回尧城的心格外急切，路上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陈涵艺问她为什么，她也只是回答：“有想要见到的人。”
那人是谁，毫无疑问，是她的夫君，荆天离。
陈涵艺只得维持着表面的笑容，说上一句：“你们感情可真好。”
然后换来萧姚欲盖弥彰的辩解。
回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得去面圣，萧姚卡的时间实在精巧，正当荆皇准备宣布退朝时，她进来了。
“陛下，臣回来了。”萧姚行礼道，抬起头。
她风尘仆仆地赶来，连盔甲都没有换。朝堂上大多数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萧姚，平时她上朝都是穿官服，而穿了盔甲后竟是别样的感觉。
铁甲紧紧地覆盖在她的躯体上，显现出美丽又坚韧的身体曲线。上面还有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已经凝固成了几近黑色的血块。她像地狱里主掌生死的死神镰刀，带着银色的如水一般的月光，张扬又妖媚，风情万种，拥有无穷无尽的致命的力量。
“回来的正好，萧姚，此番战斗你可是大功臣，有什么想要的恩赐尽管提！”荆皇喜滋滋地豪迈地一挥手，说道。
萧姚想也没想就道：“臣希望能将臣临时组建的轻骑兵归入兵部管理，纳入正规军，派发给他们相应的饷银。在此次战役中，他们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在侧面给到阳漠军队压力，并随我烧了对方的粮草，给予致命一击，这也是阳漠撤军的关键。如此，我才能夺回关州。”
没给荆皇打断并拒绝她的机会，萧姚一口气说完了话。
而荆皇之前已经拒绝过一次萧姚了，又提前放出“尽管提”的话，自然只能答应她了。
“小事，兵部尚书萧侧？”荆皇道。
萧侧看了萧姚一眼，出列道：“臣在。”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荆皇说道。
“臣保证完成任务。”
朝堂上的事到这里就结束了，退朝后，萧姚本来想先去找荆天离的，但转念一想，回来了就能见到了，还不如先赶紧把宝贵的时间和哥哥重新商讨一下把军队归入兵部的情况。
于是她只是看了一眼荆天离，见他好像在云游，也没看自己，索性直接向萧侧的方向走去。
萧侧见她过来就知道她在想啥，便问道：“去兵部？”
萧姚点了下头，道：“走吧，对了，上次给你写的那个计划书还在吗？”
“在，不过我们得回将军府拿一下。”
萧姚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萧侧堵了回来：“就回去一下，父亲挺想见你的。”
“行，”萧姚又向荆天离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完全不理睬自己，直接掉头就走后一咬牙道，“现在就走，快点。”
萧侧顺着萧姚的目光看去，落到荆天离清冷出尘的侧脸上，奇怪道：“你不跟他一起走了？”
“他是谁？管他干什么，”萧姚恶狠狠地说道，一把抓住萧侧的袖子，“还走不走了，磨磨唧唧的。”
萧侧甩开她，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道：“你们俩可真奇怪，诶诶诶！我不说行了吧？我不说了。”
萧姚心里憋了一股子气，上了李叔的马车后也闷闷不乐的，整的萧侧心里直痒痒，左看右看想从萧姚身上看出什么端倪。
“别看了！”萧姚烦躁不安地道，“我总觉得又有烦心事等着我去处理。”
“事情本来就是一件接一件，永远做不完的。”萧侧打了个哈欠，闭目养神道。
萧姚瞥了他那坦然自若的模样一眼，最终叹了口气，也跟着闭上了眼睛，小眯一会儿。
两人下了马车，进将军府时，萧疏正站在后院的池塘边看着池塘里的鲤鱼，听见两人的脚步声，抬眼道：“舍得回来了？”
萧姚走过去，回嘴道：“没办法，萧侧把文件放在府里了，本来想直接去兵部的，现在只能回来了。”
萧疏看了她一眼，发出一个单音节：“哼。”
萧侧无语地看着这一切，道：“父亲，我把萧姚带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我要主动见她的吗？”萧疏听到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对对对，是我要她来见您的。”萧侧知道父亲就这性子，只能按着他的想法说道。
萧疏上下看了穿着盔甲的萧姚两眼，满意地道：“表现不错。”
萧姚扬了扬下巴，道：“当然，我可是萧姚。”
“不过，”萧疏话语一转，皱眉道，“你又杀人了？”
“嗯，左副将，用通敌叛国之嫌以军法处置。”萧姚毫不避讳地回答道。
“要我说太子手下的人还真是蠢笨，”萧侧说道，“这左副将也是个可怜又可恨的，被推出去利用，结果还因此丢了性命。”
“他从背叛我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这样的后果，”萧姚冷声道，“跟了太子想要荣华富贵，哪有这样的好下场。”
“你做的是对的，”萧疏摸了摸萧姚的头，道，“我们必须削弱太子的势力。”
“总有人该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说实在，我真的很好奇左副将他真的是故意不放火烧粮，还是真的忘了。”萧侧问道。
“我更倾向于后者，毕竟对于一个没有独自带兵经验、始终听他人指挥的所谓副将来说，在极度慌乱之下很有可能忘记这一切。但他确实做错了事，军法就是该当斩，我就地解决他也是为了害怕回尧城后太子动手脚把他救下。军队里有个叛徒的感觉着实不太好。”萧姚回答道。
“行了，”萧疏开口打断了他们俩，“谈论死人的事干什么，晦气。”
“哦，”萧姚应道，“那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们取了文件就走了。”
“没事，”萧疏僵硬地开口道，“你，这回做的很好。”
萧姚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我从来没有让你失望过。”
萧疏恼怒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父亲什么情况。”萧姚疑惑地跟萧侧说道。
“我看萧家人多少都有点问题。”萧侧一跺脚，向书房走去。
萧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在外面等着他，小声道：“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真就是多少都有点问题。”
兵部。
萧姚和萧侧前脚刚到兵部，后脚对面的沈砚书就提着礼物上门祝贺了。
“萧将军威武，在下一点小的心意还望收下。”沈砚书彬彬有礼地迈过门槛，手里抱着个檀木盒子。
萧姚站在一旁，犹豫地看了书桌后的萧侧一眼。
“你就收下吧，他也是好心。”萧侧说道。
好心？
萧姚回想起脖颈间的那把绣春刀。
算了，还是不要戳破，大家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和气气为好。
“多谢。”萧姚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副用材讲究制作精良，实用性极佳而不是华美的护腕。
“师兄破费了。”她下意识道，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样的话，连忙抬起头来看着沈砚书的表情。
沈砚书却像是很开心似的，笑的温和无害，话语清润：“师妹既然叫我一声师兄，那就别客气。”
萧姚抿着嘴没敢抬头看他。被屠了满门后还能隐忍至今，他不是一般的可怕。至少从一起学剑的日子里，萧姚没看出分毫他家门不幸的痕迹。
是一个极为善于伪装的人，像狐狸一样狡诈无比，笑里藏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萧姚直接开口问道，对于这种人，不必弯弯绕绕，直来直去最为明了。
“只是推测而已，师妹既然跟着萧兄走了，那就必定会来兵部，在下运气好，又恰好赶上你们刚来，便遇上了。”
萧姚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也是，这个理由好像还说得过去。
“哥哥，编军的事情你在计划书的基础上看着加就好了，我信的过你，就先走了。”萧姚等了半天见沈砚书还是笑眯眯地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得说道。
“师妹要走吗？在下不妨送你一程，如何？”沈砚书伸手道。
萧姚快气炸了，刚刚不说要走，现在就非要和她粘一起是不？行！如你所愿。
“好啊，”她微笑道，“荣幸之至。”
两人面带笑意，一同走出了门外，萧姚走的很快，不想给沈砚书说话的机会。但是后者不紧不慢地拖着步伐，萧姚不好意思甩他太远，只能隔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避免与他产生任何交流。
沈砚书也没想与她说话，只是在身后看着萧姚的背影，眼神意味不明。
“到了，”萧姚走到李叔的马车旁边跟沈砚书道，“沈司寇想必不会有空闲时间送我去璃王府吧。”
沈砚书微微一笑，道：“你若愿意的话，何尝不可。”
萧姚平静地收回目光道：“就此别过了，有缘再见。”
“快去吧，”沈砚书心情很好地道，“莫要让家里那位等急了。”
“嗯。”萧姚应道，转身上了马车。
璃王府。
萧姚下车后跟李叔道了别，手里捧着檀木盒子，盒子里装着的护腕随着走路的步伐不断碰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萧姚恍若未闻，甚至来不及回自己的房间里更换衣物，便向荆天离的祁连阁走去。
她回城后还没能跟荆天离说上话，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自己真的很想他，想再次看到他的脸，想被他抱在怀里，想听他说你还有我，可不可以放松一点。
脑子里想着这些，萧姚加快了步伐，却没在祁连阁外看到他的人。
奇怪，平常就连她晚归荆天离都会在外面等她的，今天是怎么了，又不理她又不等她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出征时没和他告别而生气了吗？
萧姚又走进几步，却听到祁连阁中传来一道女声：“荆天离！你干什么！”
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来，萧姚瞬间心冰冷的彻骨一般，步伐停在了原地。
那道声音，清脆尖厉，只会属于一个人。
顾挽依。
而曾经被她拦在祁连阁外面的顾挽依，如今在她夫君的房子里，喊着她夫君的名字。
萧姚的骄傲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等等，也许是误会呢？顾挽依这人不要脸的脾性她算是见识过了，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意外。
萧姚静下心，再次朝阁里走去。
没在正厅见到人，萧姚心里有点慌，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绕过屏风向偏厅走去。
萧姚一瞬间，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荆天离拽着顾挽依的手腕，两人站在一起拉拉扯扯，靠得极近，举止很是亲密。荆天离脸上带着无奈的神色，顾挽依则有些娇嗔。
“咣当。”
是手中檀木盒子掉落在地的声音，护腕掉了出来，滚落在地。。
听到这声，两人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萧姚。荆天离立马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顾挽依则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切，随即不怀好意地看着萧姚。
萧姚没再看两人，而是面无表情地蹲下身，伸手把护腕收好，视野范围内却出现了一双苍白的手想要来帮她。
“萧姚，我——”
“啪。”
荆天离伸过来的手被萧姚一巴掌打掉，手臂上瞬间出现了鲜明的红印。
“萧姚！你这么凶他干什么，天离哥哥又没做错。”顾挽依生气地开口指责道。
那双手垂在旁边，没有再动。
“真脏。”萧姚轻声道。
荆天离的手指微微屈起，攥成了一个半拳，忽而又像失去所有力量一般散开。
两人站起身来，萧姚走到一旁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拖出凳子来坐下，平静地看着一脸得意忘形的顾挽依和低垂着眼的荆天离，开口道：“王爷，给我个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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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怀疑她实力又拒绝让她出兵的人是谁。
虽然下面的群臣心里这般想着，但还是奉承道：“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陛下做了对的决策啊。”
荆皇满意地捋了捋胡子，笑开了花道：“这萧姚也是争气，荆天离，你可娶了个好妻子啊。”
座下一动不动的荆天离忍着迎合他的恶心，面色平静道：“多谢父皇恩赐。”
是啊，这一切都要感谢您啊，是您把她赐给了我做妻子。
“荆天离，你怎么好像不开心的样子？如今好消息传来，你竟连笑容也不舍得露一个吗？”荆皇又说道。
接着荆皇几乎是挑刺找茬般的话语，荆天离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笑了一下道：“儿臣心里高兴。”
“高兴就好，高兴就好，还有你！”荆皇喝道，“荆沐，你怎么也阴着一张脸。”
废话，左副将军战败，萧姚却打了胜仗，他费了一番功夫这不是白白给人做嫁衣，能不生气吗。
“儿臣，儿臣心里也高兴。”荆沐好歹也跟着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荆天离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后继续陷入刚刚的沉思中。
必须赶在萧姚回来之前把顾挽依从府里赶出去，越快越好，最好不要让萧姚知道这件事。
但他还是晚了。
萧姚回尧城的心格外急切，路上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陈涵艺问她为什么，她也只是回答：“有想要见到的人。”
那人是谁，毫无疑问，是她的夫君，荆天离。
陈涵艺只得维持着表面的笑容，说上一句：“你们感情可真好。”
然后换来萧姚欲盖弥彰的辩解。
回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得去面圣，萧姚卡的时间实在精巧，正当荆皇准备宣布退朝时，她进来了。
“陛下，臣回来了。”萧姚行礼道，抬起头。
她风尘仆仆地赶来，连盔甲都没有换。朝堂上大多数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萧姚，平时她上朝都是穿官服，而穿了盔甲后竟是别样的感觉。
铁甲紧紧地覆盖在她的躯体上，显现出美丽又坚韧的身体曲线。上面还有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已经凝固成了几近黑色的血块。她像地狱里主掌生死的死神镰刀，带着银色的如水一般的月光，张扬又妖媚，风情万种，拥有无穷无尽的致命的力量。
“回来的正好，萧姚，此番战斗你可是大功臣，有什么想要的恩赐尽管提！”荆皇喜滋滋地豪迈地一挥手，说道。
萧姚想也没想就道：“臣希望能将臣临时组建的轻骑兵归入兵部管理，纳入正规军，派发给他们相应的饷银。在此次战役中，他们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在侧面给到阳漠军队压力，并随我烧了对方的粮草，给予致命一击，这也是阳漠撤军的关键。如此，我才能夺回关州。”
没给荆皇打断并拒绝她的机会，萧姚一口气说完了话。
而荆皇之前已经拒绝过一次萧姚了，又提前放出“尽管提”的话，自然只能答应她了。
“小事，兵部尚书萧侧？”荆皇道。
萧侧看了萧姚一眼，出列道：“臣在。”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荆皇说道。
“臣保证完成任务。”
朝堂上的事到这里就结束了，退朝后，萧姚本来想先去找荆天离的，但转念一想，回来了就能见到了，还不如先赶紧把宝贵的时间和哥哥重新商讨一下把军队归入兵部的情况。
于是她只是看了一眼荆天离，见他好像在云游，也没看自己，索性直接向萧侧的方向走去。
萧侧见她过来就知道她在想啥，便问道：“去兵部？”
萧姚点了下头，道：“走吧，对了，上次给你写的那个计划书还在吗？”
“在，不过我们得回将军府拿一下。”
萧姚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萧侧堵了回来：“就回去一下，父亲挺想见你的。”
“行，”萧姚又向荆天离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完全不理睬自己，直接掉头就走后一咬牙道，“现在就走，快点。”
萧侧顺着萧姚的目光看去，落到荆天离清冷出尘的侧脸上，奇怪道：“你不跟他一起走了？”
“他是谁？管他干什么，”萧姚恶狠狠地说道，一把抓住萧侧的袖子，“还走不走了，磨磨唧唧的。”
萧侧甩开她，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道：“你们俩可真奇怪，诶诶诶！我不说行了吧？我不说了。”
萧姚心里憋了一股子气，上了李叔的马车后也闷闷不乐的，整的萧侧心里直痒痒，左看右看想从萧姚身上看出什么端倪。
“别看了！”萧姚烦躁不安地道，“我总觉得又有烦心事等着我去处理。”
“事情本来就是一件接一件，永远做不完的。”萧侧打了个哈欠，闭目养神道。
萧姚瞥了他那坦然自若的模样一眼，最终叹了口气，也跟着闭上了眼睛，小眯一会儿。
两人下了马车，进将军府时，萧疏正站在后院的池塘边看着池塘里的鲤鱼，听见两人的脚步声，抬眼道：“舍得回来了？”
萧姚走过去，回嘴道：“没办法，萧侧把文件放在府里了，本来想直接去兵部的，现在只能回来了。”
萧疏看了她一眼，发出一个单音节：“哼。”
萧侧无语地看着这一切，道：“父亲，我把萧姚带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我要主动见她的吗？”萧疏听到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对对对，是我要她来见您的。”萧侧知道父亲就这性子，只能按着他的想法说道。
萧疏上下看了穿着盔甲的萧姚两眼，满意地道：“表现不错。”
萧姚扬了扬下巴，道：“当然，我可是萧姚。”
“不过，”萧疏话语一转，皱眉道，“你又杀人了？”
“嗯，左副将，用通敌叛国之嫌以军法处置。”萧姚毫不避讳地回答道。
“要我说太子手下的人还真是蠢笨，”萧侧说道，“这左副将也是个可怜又可恨的，被推出去利用，结果还因此丢了性命。”
“他从背叛我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这样的后果，”萧姚冷声道，“跟了太子想要荣华富贵，哪有这样的好下场。”
“你做的是对的，”萧疏摸了摸萧姚的头，道，“我们必须削弱太子的势力。”
“总有人该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说实在，我真的很好奇左副将他真的是故意不放火烧粮，还是真的忘了。”萧侧问道。
“我更倾向于后者，毕竟对于一个没有独自带兵经验、始终听他人指挥的所谓副将来说，在极度慌乱之下很有可能忘记这一切。但他确实做错了事，军法就是该当斩，我就地解决他也是为了害怕回尧城后太子动手脚把他救下。军队里有个叛徒的感觉着实不太好。”萧姚回答道。
“行了，”萧疏开口打断了他们俩，“谈论死人的事干什么，晦气。”
“哦，”萧姚应道，“那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们取了文件就走了。”
“没事，”萧疏僵硬地开口道，“你，这回做的很好。”
萧姚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我从来没有让你失望过。”
萧疏恼怒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父亲什么情况。”萧姚疑惑地跟萧侧说道。
“我看萧家人多少都有点问题。”萧侧一跺脚，向书房走去。
萧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在外面等着他，小声道：“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真就是多少都有点问题。”
兵部。
萧姚和萧侧前脚刚到兵部，后脚对面的沈砚书就提着礼物上门祝贺了。
“萧将军威武，在下一点小的心意还望收下。”沈砚书彬彬有礼地迈过门槛，手里抱着个檀木盒子。
萧姚站在一旁，犹豫地看了书桌后的萧侧一眼。
“你就收下吧，他也是好心。”萧侧说道。
好心？
萧姚回想起脖颈间的那把绣春刀。
算了，还是不要戳破，大家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和气气为好。
“多谢。”萧姚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副用材讲究制作精良，实用性极佳而不是华美的护腕。
“师兄破费了。”她下意识道，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样的话，连忙抬起头来看着沈砚书的表情。
沈砚书却像是很开心似的，笑的温和无害，话语清润：“师妹既然叫我一声师兄，那就别客气。”
萧姚抿着嘴没敢抬头看他。被屠了满门后还能隐忍至今，他不是一般的可怕。至少从一起学剑的日子里，萧姚没看出分毫他家门不幸的痕迹。
是一个极为善于伪装的人，像狐狸一样狡诈无比，笑里藏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萧姚直接开口问道，对于这种人，不必弯弯绕绕，直来直去最为明了。
“只是推测而已，师妹既然跟着萧兄走了，那就必定会来兵部，在下运气好，又恰好赶上你们刚来，便遇上了。”
萧姚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也是，这个理由好像还说得过去。
“哥哥，编军的事情你在计划书的基础上看着加就好了，我信的过你，就先走了。”萧姚等了半天见沈砚书还是笑眯眯地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得说道。
“师妹要走吗？在下不妨送你一程，如何？”沈砚书伸手道。
萧姚快气炸了，刚刚不说要走，现在就非要和她粘一起是不？行！如你所愿。
“好啊，”她微笑道，“荣幸之至。”
两人面带笑意，一同走出了门外，萧姚走的很快，不想给沈砚书说话的机会。但是后者不紧不慢地拖着步伐，萧姚不好意思甩他太远，只能隔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避免与他产生任何交流。
沈砚书也没想与她说话，只是在身后看着萧姚的背影，眼神意味不明。
“到了，”萧姚走到李叔的马车旁边跟沈砚书道，“沈司寇想必不会有空闲时间送我去璃王府吧。”
沈砚书微微一笑，道：“你若愿意的话，何尝不可。”
萧姚平静地收回目光道：“就此别过了，有缘再见。”
“快去吧，”沈砚书心情很好地道，“莫要让家里那位等急了。”
“嗯。”萧姚应道，转身上了马车。
璃王府。
萧姚下车后跟李叔道了别，手里捧着檀木盒子，盒子里装着的护腕随着走路的步伐不断碰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萧姚恍若未闻，甚至来不及回自己的房间里更换衣物，便向荆天离的祁连阁走去。
她回城后还没能跟荆天离说上话，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自己真的很想他，想再次看到他的脸，想被他抱在怀里，想听他说你还有我，可不可以放松一点。
脑子里想着这些，萧姚加快了步伐，却没在祁连阁外看到他的人。
奇怪，平常就连她晚归荆天离都会在外面等她的，今天是怎么了，又不理她又不等她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出征时没和他告别而生气了吗？
萧姚又走进几步，却听到祁连阁中传来一道女声：“荆天离！你干什么！”
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来，萧姚瞬间心冰冷的彻骨一般，步伐停在了原地。
那道声音，清脆尖厉，只会属于一个人。
顾挽依。
而曾经被她拦在祁连阁外面的顾挽依，如今在她夫君的房子里，喊着她夫君的名字。
萧姚的骄傲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等等，也许是误会呢？顾挽依这人不要脸的脾性她算是见识过了，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意外。
萧姚静下心，再次朝阁里走去。
没在正厅见到人，萧姚心里有点慌，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绕过屏风向偏厅走去。
萧姚一瞬间，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荆天离拽着顾挽依的手腕，两人站在一起拉拉扯扯，靠得极近，举止很是亲密。荆天离脸上带着无奈的神色，顾挽依则有些娇嗔。
“咣当。”
是手中檀木盒子掉落在地的声音，护腕掉了出来，滚落在地。。
听到这声，两人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萧姚。荆天离立马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顾挽依则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切，随即不怀好意地看着萧姚。
萧姚没再看两人，而是面无表情地蹲下身，伸手把护腕收好，视野范围内却出现了一双苍白的手想要来帮她。
“萧姚，我——”
“啪。”
荆天离伸过来的手被萧姚一巴掌打掉，手臂上瞬间出现了鲜明的红印。
“萧姚！你这么凶他干什么，天离哥哥又没做错。”顾挽依生气地开口指责道。
那双手垂在旁边，没有再动。
“真脏。”萧姚轻声道。
荆天离的手指微微屈起，攥成了一个半拳，忽而又像失去所有力量一般散开。
两人站起身来，萧姚走到一旁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拖出凳子来坐下，平静地看着一脸得意忘形的顾挽依和低垂着眼的荆天离，开口道：“王爷，给我个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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